非场所

“如果一个场所被定义为是有特征的,合理的,且具有历史意义的,那么不能被定义为有特征的,合理的,且具有历史意义的空间就是非场所。”

马克·奥吉 《非场所,超现代人类学入门》

为了说明这一定义,马克·奥吉举了高速立交桥、交通工具甚至是人员搬家流动的临时难民营的例子。对他来说,这些空间就是非场所。与这些空间对立的就是那些人们居住、定居、或者是能被称为来自那里的场所。这样的场所编织了基于同一基础的社会关系,并由此制造故事。

他随后又补充,场所和非场所从不以纯粹的形式存在,更像是游离不定的两极。因此,场所从未被完全抹去,而非场所也从未完全形成。

正是在这种未完成的状态中我发现了非场所的诗意。错综复杂的高速立交和轨道交通在我的上方跃过,与我齐平的,又是另一些公路和铁路的交错。即使施工占地也无法放缓交通以及行人、汽车和电动车蜂拥而集的疯狂。

然而,当火车通过栅栏放下时,摊贩正好在利用这次被迫停留的契机,向人群叫卖水果。更远处,公交车司机在终点停车场熄灭了引擎,结束了一天的工作。比起目光所及之处的人头攒动,这两人的数量似乎是微不足道的,但他们为这一空间赋予了新的意义,因为它变成了他们的工作之地。

这片地方使我深深触动,因为它向我展示了微不足道之美与人类境况的诗意——通过在现代城市空间不断堆积这样的非场所,人类不遗余力地加快节奏,同时也相对地挤压空间。它使我明白,非场所并不意味着缺席或是虚空,相反,它是悬置于历史之外的空间,我们生活于此但又不使之充溢满盈。

我们在非场所之间穿梭是为了与生活重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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